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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城:尼罗河畔的妖妇

编辑 时尚先生 内容来源: 风尚中国 2016-06-22 15:42:16
文章导读
溯着碧蓝的地中海,驱车来到了埃及北部的古城亚历山大。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妖娆复杂的女人,克娄巴特拉。她是埃及托密勒王朝的最后一位统治者,但她身上流着希腊马其顿王国的血液。图:马其顿国王跨过地中海,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座被称为“地中海新娘”的古老城市。

亚历山大城

亚历山大城

以亚历山大大帝命名的亚历山大城,在马其顿军队长驱直入埃及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彼时,走过 3000 年文明的古埃及已是虎落平阳,亚历山大轻轻一击,便碎了法老的最后一抹荣光。这个位于尼罗河三角洲西端,拥有 500 公里地中海海岸的地方从此走上历史舞台,承载了一段段历史的辗转更迭。

趁着同伴们簇拥去海边手绘纹身,我溜出人群,窜入了凯特贝城堡(Fort Qaitbey),这座修建于法罗斯灯塔遗址上的堡垒。在堡垒的外墙,仍然可见一些红色花岗岩做成的石柱,据说很可能是取材于公元前 283 年建造的那座灯塔。就在我站的地方直往下 6 米深,便是没于海中的托勒密王朝皇宫——埃及艳后出生与居住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恺撒、第一次见到安东尼的地方。恺撒说,“诸位,你们去过尼罗河吗?看看她吧,尊贵的克娄巴特拉陛下,她的眼睛就是尼罗河。”历史长河中不乏绝世佳人,但埃及艳后的倾国倾城却无人能及。罗马的命运轨迹因她的美貌及性情而发生偏离,整个世界的命运也因之改变。恺撒大帝指挥罗马军团征战南北,从卡诺帕斯到泰晤士河,有着征服世界的野心的他独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马克·安东尼更甘愿为她置舰队、帝国甚至名誉于不顾,直至走向自我毁灭。有人说,埃及艳后是“尼罗河畔的妖妇”,是“尼罗河的花蛇”;也有人说,克娄巴特拉是世界上所有诗人的情妇,是世界上所有狂欢者的女主人。

穿过肤色迥异的拥挤游人,爬上城堡的最上层,从窗口的狭缝能望向地中海。海域辽阔,尚能看见近处游泳的、远处冲浪的年轻人。城堡的另一边,岸上的建筑延绵直插至视线尽头,有阿拉伯色彩的、欧陆色彩的建筑鳞次栉比,地中海气候特有的高大植物填满视野中剩余的空隙。

这里不再有任何古代埃及的残留。连脚下的这座城堡亦然,它建于 15 世纪。

古城亚历山大现存的建筑大多建于公元 15 世纪(摄影:朱乾)

古城亚历山大现存的建筑大多建于公元 15 世纪(摄影:朱乾)

凯撒与安东尼之后,大权落入屋大维手中,他来了、见了,但并未像两位前辈一样拜倒在克娄巴特拉的石榴裙下——作为罗马帝国的第一位奥古斯都,屋大维的野心远不会止于一个女人,哪怕她倾国倾城。埃及艳后最终被俘虏并被告知在举行凯旋仪式时将被示众,她那无与伦比的酮体被屋大维冷言亵渎。为免于罗马凯旋仪式上的耻辱,她用一条毒蛇——角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一役,送葬了克娄巴特拉与安东尼传世的爱情,也使埃及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罗马人。之后,阿拉伯人、土耳其人一拨拨走马灯似的渐次登场,以不同的方式改写着亚历山大的历史。当 1789 年拿破仑来到这里的时候,亚历山大已回到了那个只有 8000 人的小渔村。直到英国人来了又走,亚历山大再次回归埃及。

历史挥洒的笔墨都在这座城市留下了蛛丝马迹。看这里面容迥异的亚历山大人,还有城市中南辕北辙的建筑风格,他们和它们都混合了诸多种不同的地中海血统与文化,恰如亚历山大的称号“地中海的新娘”。只可惜,如不潜至水下、地底,就再找不见这座城邦上古时期的记忆。

缓慢前行的公交车式样老旧,但颜色仍然鲜艳(摄影:朱乾)

缓慢前行的公交车式样老旧,但颜色仍然鲜艳(摄影:朱乾)

我们的车队塞入逼仄的巷道,停在了一个小小的丁字路口。惊世的庞贝石柱,今时今日只是一根石柱插在荒芜的小山头。在这支由粉红色花岗岩雕成的高 27 米的石柱底部,碑文记载它是为纪念罗马皇帝 Diocletian 而雕琢。不过在托勒密时期,当时的埃及人就聚居在这庞贝柱的所在地,Rhacotis 埃及区。与景区内的沉寂截然不同——景区外的街道上,两列轨道穿城而过,明黄的电车不时地挂着不少小青年缓缓开过。车上的人向路边兴奋地挥手,换来游客不歇的快门声。没有电车的时候,同样明黄的出租车一辆接一辆,不同的是,车上的人会挡住脸对着路边的镜头摆手。街道一楼的铺面卖着与日常息息相关的东西,地毯、五金、糕饼。有戴着圆帽的大爷坐在商铺门口,搭着藤椅的扶手与过往街坊闲聊。街道两边的楼房上层应是当地的住家,稍稍推出的小阳台上,时而有身形颀长的男人,抽着烟望着这边嘈杂的陌生脸孔。在丁字路口往上是一道坡度渐陡的上坡路,沿途满布抽水烟的咖啡屋,男人们三两并排坐在屋门口的桌位,看着来往的行人吞云吐雾,对着异国友人腼腆地、不厌其烦地微笑。女人们走过,一面向上扯扯头巾,一面目不斜视加快步伐。

古老神庙外的雕像,他们是法老,也是神祗(摄影:珞宁)

古老神庙外的雕像,他们是法老,也是神祗(摄影:珞宁)

当地穆斯林少女围着鲜艳的头巾,在她们眼里,东方人是鲜少出现的新奇的“外国人”(摄影:珞宁)

当地穆斯林少女围着鲜艳的头巾,在她们眼里,
  东方人是鲜少出现的新奇的“外国人”(摄影:珞宁)

相距百米的街口,是纷繁的市井面对着遥远的往昔。时间车轮滚滚向前,这根庞贝柱见证了两千年来这个老城区的变化。变了征服者,变了统治者,变了宗教信仰,变了饮食习惯。唯独没变的恐怕就是这平淡而恒常的市井烟火。“战争本身以及它所引起的骚乱,并没有深入到这个国家的领地⋯⋯富庶土地上的大量军民,除了听到断断续续的战争传闻外,对这场战争一无所知。农业活动还像过去那样稳定而繁荣”——这是历经恺撒与庞贝之战、恺撒助克娄巴特拉夺回帝位后的埃及与亚历山大;“这座城市的人民在他面前请求宽恕,希望他能够赦免亚历山大城。这位伟大的征服者仁慈地以宽容之心准予了这些请愿”,这是屋大维占领后的亚历山大。所有上层建筑者的你争我斗可歌可憎最终都波及不了埃及人们的生生不息。

来源:外滩画报 摄影:卢晓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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