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结婚六年的埃纳尔-魏格纳和妻子戈尔达-魏格纳生活在哥本哈根,埃纳尔是小有名气的风景画家,戈尔达则还在为卖出自己的肖像画奔波。直到有一天,戈达尔的肖像模特迟到,埃纳尔穿上女装暂时代替妻子的模特。 这次偶然成为埃纳尔生命中的必然,摸索着芭蕾裙边,埃纳尔身体里的女性人格渐渐苏醒。戈尔达因为埃纳尔的女装肖像很快风靡画坛,夫妻两人都乐衷此事,只是戈尔达只把它当作一个夫妻间私密的游戏,埃纳尔的女性人格觉醒却越来越明显,这个原本就害羞温柔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心理上的女人,变装已经不能满足他对真实自我的追求。终于,他决定通过手术变性,成为莉莉-艾尔伯—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女人,而这必然是一场伴随着明媚、痛苦、包容与哀伤的转变。
前一段时间李银河的跨性别伴侣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让我们知道了“顺性别”“跨性别”这些学术名词。虽然随着时代发展,“同性恋”、“变性”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人谈之色变避如猛兽,但它们仍不可避免的引来猎奇的眼光。《丹麦女孩》最让人感动地,恰恰是它没有将笔墨胶着于LGBT的世界,没有用猎奇的视角去纠结主人公的社会心理,没有高高在上讨论道德问题,它给观众看的并不是一个惊世骇俗的轶事,而是一个真实的人,破茧重生的痛苦过程,和两个人之间复杂又单纯的情感。
影片几易导演,主演则从妮可-基德曼到玛丽昂-歌迪亚转了好几轮。幸好是汤姆-霍伯,幸好是埃迪-雷德梅尼。汤姆-霍伯不是那种个人风格张扬的导演,以《丹麦女孩》来说,除了某些对称构图似乎说不上什么影像上的特点,但正因如此才能将视线牢牢集中在人物身上。色调是对的,光比很舒服,技术上没有花哨之处,所有都是恰恰好,演员的表演和细腻的情感才被凸显。要说埃迪和其他演员的表演撑起整部戏,首先是导演先给了他们空间。
埃迪-雷德梅尼则再次奉献了影帝级表演。花瓶演员和真正的好演员都经的住大近景大特写,区别是,花瓶只经得住看,好演员却在用肢体的每一部分传递信息。埃迪-雷德梅尼的手指每次慢慢抚过绸缎布料,那种隐秘情感被挑动、躁动压抑兴奋惶恐的内心情绪就在细微的抖动中倾泻出来。埃纳尔压抑不住情绪独自跑到舞蹈室那场戏,埃迪撕扯掉身上所有的束缚,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手顺着身体一寸寸移动,这样一个十几个字就可以描述的场景,却因为演员身体的姿态、复杂的眼神,传递出角色痛苦、雀跃、茫然、欣喜等种种情绪。我们没办法用“准确”来形容这种表演,因为很少人有接触变性人的经验,这种表演是让人“信服”,演员身体每一个部位的微妙调控,组成奇妙的信号传递,让观众不假思索的相信这就是角色本身。
媒体场放映后,有人调侃着究竟该给小雀斑最佳男演员还是最佳女演员,不管怎样《丹麦女孩》里所有演员包括戈尔达扮演者艾丽西亚-维坎德的表演都堪称精彩,让这部优秀传记片更为丰满厚重。就像映后新闻发布会一位意大利记者说的那样,只管准备好一间屋子来存放奖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