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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格陵兰岛到阿拉斯加:穿越大西北的航海史诗

编辑 John 内容来源: 风尚网 2013-12-23 10:45:00
文章导读
从格陵兰岛到阿拉斯加:穿越大西北的航海史诗 在20世纪之前的漫长岁月中,为了寻找航海中的“圣杯”,无数航海家迷失在了原始荒芜的北美洲西北部。今年夏天,珀南公司(Ponant)第一次组织法国游客经历了这个传奇的历程,我们的采访团也登船跟上了他们史诗般的航行步伐。

贝歇岛是跨越美洲西北部的重要通道,常年寒风肆虐

起初,在 16 世纪末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传言:世界上存在一条通途,将大西洋与太平洋、欧洲大陆与富饶的亚洲大陆连接起来。在随后的 400 多年的时间里,无数航海家前赴后继,踏上了这条寻找航海“圣杯”之旅。

所谓“圣杯”,也就是位于北美西北部连接两大洲两大洋的通途。但是遗憾的是,他们都迷失在了茫茫大海上。1845 年,英国船长约翰·富兰克林爵士投入到了这次探险中。关于这次探险,人们能找到的只有水手们的累累白骨了。但是地图上逐渐地出现了越洋通道的踪影。最后,挪威人罗尔德·亚孟森于 1906 通过海路实现了大洲之间的跨越。今年 8 月底,沿着他的足迹,我们踏上了索雷阿尔(Soléal)号豪华游艇,该游艇是珀南(Ponant)公司客轮中的翘楚,是第一艘进行该探险活动的法国游艇。

索雷阿尔号的露天甲板上还配有小型泳池

整个行程始于格陵兰岛上冰雪覆盖的伊卢利萨特市(Ilulissat),这里是传统的北极探险营地。在那里,由冰山构成的峡湾像巨大的巴别塔一般耸立,如今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自然遗产。冰雪映照下的教堂闪闪发光,景色被冰雪固定住了,大海中倒映着它们的影子,好似大块倒挂的钟乳石。在那里富兰克林写下了最后一封寄给妻子的信:“上帝的意旨和希望鼓舞着我,我即将开始这段旅程。”海平线上,天空与海洋交混在一起,仿佛时刻提醒我们,在这世界上,除了星际航行,恐怕没有什么远足可以与极地探索相提并论了。

贝歇(Beechey)是一座位于加拿大北部的荒凉的小岛,寒冷时刻袭来。我们在那里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秘力量,这股力量如影随形。事实上,贝歇的海滩仿佛是北冰洋的停尸房,海滩下面长眠着富兰克林探险队的第一批死者。1845 年到 1846 年,这位不幸的船长在这冰天雪地里度过了一年的时光。这座世界尽头的墓地一片荒芜,景色之悲凉让人心生哀伤。周围峭壁高耸,海风吹拂着玄武岩岩柱群,像是在为被人遗忘的水手演奏一支安魂曲。

北美洲西北部海上通路上的美景给我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以航海家命名的极地村庄

罗尔德·亚孟森同样在贝歇岛进行了停留。想到之前折戟的航海家们,他决定继续他们未走完的道路。“正是约翰·富兰克林爵士和他的队员们所经历的痛苦吸引我走向他的旅途。很奇怪的是,我也希望经历同样的磨砺。”连同富兰克林的海难一起消失的还有维多利亚式的探险精神和大英帝国的扩张主义。亚孟森则更为现代化,他遵照了爱斯基摩人的风俗习惯,采用了他们的技术,因此很好地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从而取得了远足的胜利。

沿着他的足迹,索雷阿尔号进入了詹姆斯·罗斯海峡。在进入栈桥的时候,艾提埃纳·加西亚船长矫健地穿梭在船上发号施令,时而研究地图,时而抓起望远镜观察远方。他是一个既喜欢冒险又有风险意识的人,懂得在二者之间保持平衡的他不时地调整前进的速度。仪表显示船体下水深为 5 米。扎努兹·库别尔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气象学家和航海家,他经常驾驶着自己的帆船在这片地区航行。此次出行,他被聘为顾问和导游。他回忆起了亚孟森在行驶到海峡中部的时候所犯的错误。这个被称为“最后的维京海盗”的航海家认为已经行驶到了海峡最深处,但是这条航线毫无规律,也毫不留情。挪威航海家的船体被撞破,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劲全力,航行到了威廉王岛南部的一个小海湾。他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度过了两年时间,他把土著人聚集在身边,建立了一个以他的船队命名的村庄:戈雅·哈文村(Gjoa Haven)。

从北冰洋跨越美洲西北部,就要学会喜欢寒冷的滋味,欣赏壮观的冰雪美景

我们沿着航海家的足迹,向村庄走去。在一条小路的尽头出现了村庄的轮廓,好似在迎接我们这些来此做中途停歇的旅客。“你们是从哪个国家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一艘船呢。”一个戴着太阳镜的当地女孩笑着问我们,为了御寒,她穿得格外厚实,尽管如此,却隐隐流露出时尚的气息。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安静熟睡的婴儿,她用大衣上厚厚的帽子为宝宝遮挡风寒。“这是我的女儿奥菲利。”好多年以来,戈雅·哈文村的村民都号称是探险家亚孟森的后人。北方客栈(North Inn)餐厅里聚集了许多工人和探险家,客栈老板玛泽娜是个讨人喜欢的波兰姑娘。每当人们说起探险家的后裔的问题时,她总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奥斯陆极地博物馆受够了这些传闻故事,去年他们专门派科学家来这里进行 DNA 鉴定。结果,一点亲缘关系都没有。亚孟森可没有留下那么多沧海遗珠。”

88 岁的乔治·波特是这个村庄的灵魂,他的家族为这个村庄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祖上是苏格兰的捕鲸人,如今他已经儿孙满堂。“相信我,牛绝对不如驯鹿值钱。”时值捕猎季节,他信誓旦旦地说。乔治告诉我们,以前这里还有树木覆盖,但他不喜欢树:“它们遮挡了我的视线。”更远一点的地方,是雕刻家约瑟夫·苏克斯拉克为新落成的文化公园雕刻的熊。亚孟森离开了戈雅·哈文村,在离开时,他希望这座村庄“永远不要被现代化污染。”1920 年,这里来了第一位猎枪手;1960 年出现了雪地机动车;1990 年,村子里配备了电视机。



逆时间而行的越洋之旅

在格陵兰岛的西部,透过客栈房间的窗户,我们可以欣赏库乐苏阿克(Kullorsuaq)的冰雪。蓝色的墙壁,小巧的烟囱,这是北部村庄无与伦比的魅力

在离开之前,我们向坐在摩托车上的老奶奶还有她的小孙女挥手道别。这个小女孩好奇地用她的 iPhone 5 为我们拍照。索雷阿尔号沿着跨洋航道继续前行,斯塔维申海湾在我们身后越来越远。在这里,富兰克林爵士的船只结束了它的航行,永远地被定格在孤独寒冷中。有些船员趴在大浮冰上得以逃生,但是饥饿、寒冷时刻侵袭着他们,有的人甚至双目失明了。他们最终也被吞没在了白色的旷野中。航道看起来如此安静,仿佛一条闪光的蟒蛇般一动不动,我们的航行没有惊起一丝波澜。“跨洋航道没有给我们任何选择的机会。”船长解释道,“一旦驶入了航道,就必须完成航行,就必须在冰层堵住航道之前驶出去。”

在旅行中,我们慢慢学会了阅读复杂的航海图,学会了观测无法预计的冰层变化。对于游客来说,越洋之旅同样是逆时间而行的过程。每一天,我们钟表上的时针都要拨慢一个小时。在到达烟熏山(Smoking Hill)之后,我们仿佛回到了史前时代。浓烟从黑色、赭色的土地上升起,冰层因此蒙上了一层烟灰色。然而,这里却没有任何火山活动的痕迹。通过一种奇异的地质作用,岩石内部出现了自燃和自噬现象。这一奇幻的场面让我们想起了丁尼生爵士为富兰克林写的墓志铭:“充满英雄情怀的水手的灵魂啊,你就此离去开始一段新的幸福旅程,朝超自然的另一个极地驶去吧。”

在一个弥漫着薄雾的清晨,我们抵达了这个奇怪的极地。赫歇尔岛(Herschel)位于蒲福海的入口处,岛上的土地浓缩着北极的历史。19 世纪,先后有捕鲸者、妓女、传教士和警察来到这里。沙滩上留下来的只有墓地和被遗弃的小木屋,以及在我们之前到达的大棕熊的脚印。岛上曾经盛产黄金,掘金热潮过去后,这里变成了国家森林公园,园长特别喜欢读斯蒂芬·金的小说《黑暗之半》。在外海,亚孟森曾经遇到了一个太平洋上的捕鲸者,美国老渔夫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亚孟森船长?我非常荣幸接待第一个横跨美洲大陆西北穿越北冰洋的人。”

贝洛海峡边的悬崖上,一只母熊正和熊宝宝们一起注视着我们缓缓驶过的船只

再走几海里便可到达白令海峡和小代奥米德岛。在阿拉斯加周围,居民们用一种带有炸药的铁钩捕捉海象和鲸鱼。村子里遍布着一些生了锈的铁架子和破旧的洗衣机,美洲大陆上最后的破铜烂铁似乎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前面几百米的地方便是大代奥米德岛了,那儿属于俄罗斯的领地。罗伯特穿着一件格子衬衣,头戴棒球帽,他向我们讲述了骨肉分离的家庭的故事:“在猎熊的时候,人们一不小心就跑到俄罗斯的领土上去了。俄罗斯人就会朝我们开枪。不过不会直接向我们开枪,打的是我们脚底的雪。这是些善良的士兵,我们不用害怕。”7 月 4 日美国国庆日那天,岛民们升起了星条旗。“我们既没有鞭炮也没有烟花。怎么办呢?我们就用枪打罐头来制造节日气氛。这就是美国精神。”

在大小代奥米德岛之间有一条日期变更分割线,其对面就已经是第二天了。在世界的尽头,在时间的尽头,突然之间上演了一段动人的传奇,人们想在大洲之间与大洋之间开辟一条通途,划出一条边界。信念如此坚定,意志超乎常人想象。之后,跨越美洲大陆西北部的海上通道封闭了。直到 1942 年,亨利拉尔森成为第一个自东向西实现越洋之旅的人。在他后来写的书中我们读到,和我们一样,他有一种“在圣土前行的感觉”。

跨越日期变更线,我们从周五很快地来到了周日,用生命中缺失的这个周六来缅怀那些先驱者。迎着晨曦,太平洋上,索雷阿尔号划过的轨迹逐渐散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浮冰将封锁住海岸。要不是小代奥米德岛上禁止喝酒,我们早就去畅饮高歌来庆祝旅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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